圆月当空，庆典已经迎来了尾声，但是人们的热情却没有同时散去，夜空中到处溢出着欢笑声，但是这一切似乎都没有听在雪伊莉雅的耳朵里，她只听到了刚才阿尔布莱特的话——斯卡特海姆的先王曾经用自己永恒的生命作为交换发动了十三段的魔法。
“但是这样的事为什么没有被记入史书呢？”明明是无上的伟绩，为什么会这样被忽略，而斯卡特海姆的人也并没有提出争议。
“连同这件事被隐去的还有另一件事，就是使徒脱出封印的原因——虽然这并不为世人所知，但是身为王族，且已经开始干涉政务的你应该多少还是知道一些吧。”
“……我只是听说似乎和斯卡特海姆的内政有些关系……”雪伊莉雅犹豫着说。
阿尔布莱特点点头，然后说：“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而且夜晚也越来越凉了，剩下的酒还是回到房间去喝吧。”不只是夜晚阴凉，看到雪伊莉雅脸上泛起的微红，估计她也有些醉了，说起来她似乎有些不擅长饮酒啊。
雪伊莉雅点点头，端着剩下的酒与阿尔布莱特一同返回房间。在转身的瞬间，她看到了一旁正朝他们看过来的莉莉丝。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她却似乎有种和她对视了的感觉，甚至觉得看到了她眼中的感情。
“怎么了？”看到雪伊莉雅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阿尔布莱特回头问。
“……不，没什么。”雪伊莉雅微微扯动嘴角笑了笑说。
“是吗，那我们走吧。”
回到房间的时候，雪伊莉雅脸上的红色已经退下了不少。
“公主殿下！阿尔布莱特王子！”琳达和瑞儿两人恭敬地向两人行礼。
“你们两个没有去参加庆典吗，不说了不用留在房间里的吗？你们也是初次遇到这样的庆典，没有去参加实在是太可惜啊……”雪伊莉雅惋惜地说。
“当然了，如果连我们都去参加的话，如果公主殿下忽然回来的话怎么办——像现在这样，房间里如果没有一个人的话就糟糕了！”瑞儿认真地说。
雪伊莉雅叹了口气说：“真是对不起，委屈你们了……”
“没有关系，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过现在是在国外，您最好注意一下比较好哦，对我们这样的佣人不应该这样客气的，否则会被别人小看的！”琳达认真地对雪伊莉雅说。
“呵呵，我会注意的。”雪伊莉雅苦笑了一下说着递过了手中的酒杯，“这是我在祭典上拿到的，只喝了一点，不介意的话，你们拿去分了吧。”
“这样好吗，听说是很珍贵的酒，每人只能领一杯的样子。”
“嗯，我好像不太擅长喝酒的样子，还是非给你们比较好。”
“多谢公主！”瑞儿恭敬地接过酒道谢说。
“公主殿下，您又忘记了吗？”
“当然没有，不过现在不是没有旁人在吗，所以随便一点也没有关系的。”
“虽然是这样……”
“咳咳，你们，难道一直当我不存在吗？”一旁的阿尔布莱特干咳了两声说。
“……”
愣了一下，雪伊莉雅刚要开口道歉的时候，琳达冷笑了一声说：“阿尔布莱特王子，您还在啊，没有注意到真是万分抱歉，还以为您早已经去赴重要的约会了呢。”
“琳达！”
对琳达这样突然失礼的行为大为不解，雪伊莉雅大声叫住她，再看阿尔布莱特的脸色，果然不太好看。不等她说什么，阿尔布莱特冷冷地看着琳达开口说：“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真是万分抱歉！”瑞儿走上前深施一礼说，“只是我们在房间里的时候听到一些传闻，所以以为您肯定去赴重要的约会了，没想到竟然为送公主殿下回来而耽误了您的时间，真是万分抱歉！”
（道歉原来是为那方面道歉啊。）
“瑞儿！”雪伊莉雅收起笑容，皱着眉头厉声说，“你们两个，虽然不知道听到了什么传闻，但是这样对阿尔布莱特王子说话实在太无礼了，还不赶快道歉！”
“……”看到雪伊莉雅当真生气里，瑞儿和琳达下了一跳。虽然平时三人之间的相处非常平和，但是雪伊莉雅毕竟是公主。
“阿尔布莱特王子，对您说了无礼的话，万分抱歉，请饶恕我们的失礼！”两人立刻跪在了阿尔布莱特面前。
“……起来吧。”阿尔布莱特淡淡地说，“我本也不是在意这些的人——只不过，你们刚才说的传闻，能详细告诉我一下吗。”
虽然他用的是疑问词，但是却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瑞儿两人互看了一下，又悄悄看了看雪伊莉雅方向，然后才慢慢将传闻的内容说了出来。
原来因为雪伊莉雅他们离开后，侍女们也纷纷离开去参加庆典了，瑞儿和琳达为了以防雪伊莉雅突然返回而留了下来。外面路过的侍女们大概以为房间里没有人，所以说话的声音似乎大了些，所以正在外间的琳达正好听到了她们的谈话。
“莉莉丝真好啊，一下子就可以飞上枝头了，果然长得漂亮就是好啊！”一个侍女带着羡慕和嫉妒的口吻说。
“才不是呢，好像是因为她的样子和阿尔布莱特王子的情人很像呢。”
听到阿尔布莱特的名字，琳达立刻注意了起来。
“但是阿尔布莱特王子有雪伊莉雅公主这个未婚妻了啊，虽然莉莉丝也很漂亮，但是还是不能比过雪伊莉雅公主啊。而且阿尔布莱特王子的情人什么的也只是传闻而已，是否真的有这个人还不一定呢！”
“哎，你可真是阿尔布莱特王子的信徒啊，王族嘛，怎么会只有一个妻子呢！”
“但是阿尔布莱特王子才不是这样的人，你们看，他不是对雪伊莉雅公主那么一心一意地吗？”
“那是当然了，再怎么样也是名义上的婚约者呢，不那样才奇怪吧。”
“是啊，而且听说公主殿下也有意和他交换婚约呢。”
“诶，真的！”另外两人惊讶地说。
“嘘……小声点，这可是我偷偷听到公主殿下说的。”
“公主殿下亲自说的，难道是真的？”
“这个我倒是不确定了，因为我也只是听到了只言片语……”
这样说着，三名侍女渐渐走远，琳达也听不太清她们的话了，但是听到的话已经足够让本来就脾气火爆的她肺都气炸了。这时里间的瑞儿走了出来，见到琳达一脸怒气的样子，笑着问她原因，于是琳达气呼呼地把刚才听到的话对她说了，瑞儿听了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她原本也听到过一些斯卡特海姆似乎有意与那图拉尔联姻的传闻，但是她觉得那图拉尔的王子只有阿尔布莱特一人，且已经与雪伊莉雅公主定下婚约，即使要联姻也是凯斯米特王，并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但是听琳达刚才的话，要与斯卡特海姆联姻的人竟然是阿尔布莱特。而且既然是娜谢塔公主亲自说出的，应该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但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而且雪伊莉雅也是完全不知的样子。
瑞儿不知道，她从琳达口中听到的传闻已经是被琳达激动的心情渲染过的成果了。
还有那个莉莉，她之前有见过一两次，的确被那个人和缇娜过于相似的容貌下了一跳，而且曾经到阿尔布莱特王子身边服侍。虽然当时隐隐有些不安，但是因为见到阿尔布莱特对雪伊莉雅的好，所以也就放下了心，不过听起来，似乎是娜谢塔公主故意以和缇娜长相相似的莉莉丝为饵，让阿尔布莱特放弃了雪伊莉雅，而且成功了的样子。
瑞儿越想越生气，但是着毕竟是王族之间的问题还涉及到国与国之间的交易，怎么都不是她一个小小的侍女能干涉的，所以冷静下来之后，也劝说了琳达。
两人之前同阿尔布莱特有过几次接触，虽然他对雪伊莉雅很冷淡，但是却对下人们很和气，瑞儿两人也不例外，这一点和雪伊莉雅倒是很像。所以不知不觉间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视地位的差，因此当琳达出口讽刺阿尔布莱特的时候，之前气愤的感觉不由得涌上了心头，无意间说出了责备的话。直到雪伊莉雅拿出公主的身份出口责备的时候，她才察觉到自己的失礼。
“只不过是传言而已，琳达也就罢了，瑞儿怎么也会当真，而且对阿尔布莱特王子说出那样失礼的话。”雪伊莉雅叹了口气说着偷偷看了看阿尔布莱特的表情，见他一脸凝重，心中有些不安。虽然知道这里应该是要严厉惩罚瑞儿两人的，但是说实话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教训别人。从来都被教导温和对人的她，刚才吼瑞儿的那一声已经是她的全力了，而且她也不忍心惩罚她们什么。
“……”阿尔布莱特听了两人的解释，沉默了一会儿，对两人说，“你们两人先出去吧，我有事要和雪伊莉雅单独说。”
不明白阿尔布莱特这话的意图，两人愣了一下，看到雪伊莉雅向她们微微点头，于是施了一礼退出房间。
“……刚才真是对不起，瑞儿她们说了那样过分的话，不过她们只是因为担心我，所以，能够请你原谅她们吗？”
“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些吗？”
“……对不起……”雪伊莉雅可以理解阿尔布莱特的愤怒，虽然平时带人平和，但是王族毕竟是王族，被侍女说了那样的话，生气是当然的。她由衷地觉得对不起阿尔布莱特，但是此刻除了“对不起”之外，她想不出其他的语句。
“对刚才瑞儿她们说的传言，你怎么想？”
“怎么想？那只不过是侍女们之间的谣言而已吧。”
“但是俗话说，空穴来风，事出必有因，若是一点影子都没有，侍女们不可能无缘无故地传出这样的谣言吧。这些连你的侍女们都想得到，不要告诉我你的脑袋真的是一片空白。”
“……可是，我们不是约好了的吗？”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的雪伊莉雅忽然抬起头来，笔直地望着阿尔布莱特说，“我不会在你不知道的时候解除婚约，你也不会。不管是娜谢塔公主也好，莉莉丝也好，如果你真的要解除婚约的话，一定会告诉我的，而且你也知道，我不会反对，所以根本用不着隐藏什么，所以你并没有解除婚约的想法。如果她们说的话是真的话，没有理由娜谢塔公主和你的婚约你却不知道的，你如果知道也不会不告诉我的。”
“……你这么相信我，我真是不知道该高兴好还是……”阿尔布莱特苦笑了一下说。
“这个嘛，虽然现在这样说，但是我之前也有怀疑过，看到莉莉丝的时候也有些动摇的，但是仔细想想的话，就会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当然也就没有必要再考虑那么多了。”
“看来你想的比我想象的要多啊——不过，你既然想到了这些，难道没有感到其他奇怪的事吗？”
“你是指……”
“为什么斯卡特海姆会这么执着于我——明明我已经有了你这个婚约者，而且我也表现出了并无放弃婚约的意思。比起一味执着于我，明显是转向伊莱恩更有可能性。”
“……”雪伊莉雅心中一翻，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然而能解释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娜谢塔公主自身对阿尔布莱特抱有好感。但是想到那天夜里站在长满荒草的废墟之上，迎着夜风独立的身影，怎么也无法相信她是会为了自己的感情而放弃正确选择的人——而且在心中的某个角落，她自己似乎也在有意无意否定着这个答案。所以当阿尔布莱特问她的时候，她只能沉默无言。
“在庆典上我有对你说起过五百年前那场战争的起因吧。”见雪伊莉雅不说话，阿尔布莱特忽然转变了话题。
“嗯，说到斯卡特海姆的内政的问题。”
阿尔布莱特点点头，继续说：“当年因为斯卡特海姆的王位之争，先王的弟弟亲自解开了使徒的封印。”
“诶，为什么！”不要说王族，就是一般人也应该知道，使徒们是多大的危险，前人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将其封印。王族的话更应该明白，不管是怎样的理由，都不能触碰才是。
“在当时，斯卡特海姆拥有永恒生命的人只有王与其同胞弟弟两人，王的三个孩子都不具有永恒的生命。而拥有永恒生命的王除非是资源，否则是不必让出王位的——因为他的生命不会有终点。”
雪伊莉雅点点头，正如她和阿尔布莱特两人虽然都是一国唯一的继承人，但是却不必考虑继承问题，因为现在的两位王的执政，如果不出意外，会一直持续下去，他们的继承权不过是为那万一而准备的后备。
“虽然你与我都不会在意，但是对于王位执着的人来说，王永恒的生命无疑是个障碍。而斯卡特海姆的先王也是当年能发动十三段魔法的几人之一……”
“难道，解开使徒的封印是为了……”
“让王以永恒的生命为代价发动超高阶魔法。”
雪伊莉雅无言，虽然她听过在泰勒族中偶尔会发成王族争夺王位的事情，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样的事在拥有永恒生命的赛纳特族中也会出现。
“但是先王的弟弟最终也未能继承王位？”
“正是。不仅如此，他也在那次战争中丧生，从此斯卡特海姆再也没有了永恒生命的力量……”
那晚说着“那是对我们一族的惩罚”的娜谢塔公主悲凉的面容又浮现在眼前，这，或许真的是惩罚。
“……但是明明计划着夺取王位的人，怎么会这么简单地丧生，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尔布莱特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知道也也就只有这些，因为斯卡特海姆的先王以自己发动十三段魔法的功绩换取了这段历史的隐藏，其中的细节应该只有直接参加了战争的几位王能够知道了。不过可惜的是，斯卡特海姆先王的魔法并没有能消灭使徒，所以才有凯撒维纳女王再次发动十三段魔法。”
“原来是这样……”
“听了这些，你没有感到什么奇怪吗？”
“奇怪？”
“是。”阿尔布莱特的声音忽然降低，但是却字字清晰地传来，“传说中的圣女塞蕾拉为了发动十三段魔法耗尽力量，最终致死；五千年前圣战中，发动超高阶魔法的人们也都或死亡，或失去了永恒的生命；斯卡特海姆的先王也是，为了发动十三段魔法而付出了永恒的生命并且也最终死亡——但是为什么，同样发动了十三段魔法的凯撒维纳女王，却能安然无恙！”
“……”雪伊莉雅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阿尔布莱特的意思，连忙说，“女王陛下也并非安然无恙啊！”
“‘因为消耗过多魔法而修养了三百多年，至今才终于恢复’吗？”阿尔布莱特冷冷地说，“只是这样，与同样发动过十三段魔法的人们相比，不算安然无恙算什么？”
“但是女王她……”
“你不必紧张，我并不是说女王陛下的功绩有假，只是我怀疑，她也并非安然无恙……”
“！你是说！”一个念头猛然闪过雪伊莉雅的脑中，让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是说，凯撒维纳女王很可能也已经失去了永恒的生命。”阿尔布莱特的声音像寒冰一样，使雪伊莉雅的心逐渐坠入寒冷。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我从小便在女王陛下的身边，如果她已经没有了永恒的生命，为什么一百多年来我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失去永恒的生命并不是立刻就会死亡的啊，五千年前失去永恒生命的人们也有至今仍存活的——再说，几百年的时间并不算长，完全不足以改变正当旺年的凯撒维纳女王的容貌，更不用说短短一百多年了——斯卡特海姆恐怕就是知道这些，才会放弃伊莱恩而执着于我。因为永恒的生命一旦中断便再难接续，也就是说，优托比亚现在的状况也并不比斯卡特海姆好多少，虽然他们还有三位永恒生命的拥有者，但是下一代恐怕再难延续这份力量了吧——也正是因为如此，凯撒维纳女王才会如此地想要得到你！”
“阿尔布莱特，即使是你，这样的侮辱女王的话我也无法原谅！”雪伊莉雅的脸色凝重，声音也变得冰冷——她可以接受阿尔布莱特对凯撒维纳女王功绩的质疑，可以接受女王已经丧失永恒生命的事实，但是却决不能容忍他将女王对她的好这样别有用心。
阿尔布莱特虽然一时不注意，但是还是可以理解她的生气，所以马上道歉说：“对不起，是我的说法过分了——我并不是有意要这样说的，伤害了你和凯撒维纳女王真是非常抱歉。”
“不，请您抬起头了，我也并不是这么……”见到阿尔布莱特这样低头道歉，雪伊莉雅反而不知所措了。
“是吗，你没有生气就好了，那么我们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吗？”
“嗯，请讲！”
“凯撒维纳女王失去永恒生命这件事，虽然我们不知道，反而是斯卡特海姆的人更加清楚，这不是很奇怪吗？失去永恒生命这样的事情，在女王的立场上来说，应该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能够知道的，最多也就是身边的亲人。”
“……难道说，在伊莱恩他们当中有出卖女王的人？”雪伊莉雅嘴唇微微颤抖地，空洞地说着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语句。
“我无法确定，但是……”阿尔布莱特犹豫了一下，这件事说起来最能受益的应该就是伊莱恩。想到他之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如果他对那个人的执着真的胜过国家的利益的话……
但是这样告诉雪伊莉雅好吗，看她刚才对说到女王时的反应，看她平时对伊莱恩的态度，恐怕她不会接受这个说法，即使接受，也必然会收到重大的伤害。
“……不会是伊莱恩的。”看出了阿尔布莱特的犹豫，雪伊莉雅开口说，“并不是我袒护伊莱恩，只是，我想，失去永恒生命的力量的事，是本人想要隐瞒就可以瞒住的吗？虽然有经过时间的流逝会被容貌暴露的情况，是不是也会有其他的表现呢？”
“其他的表现？”
“我的姐姐失去永恒生命的时候，我就在她的身边。”说到了瑟利丝，雪伊莉雅的心中涌起一阵疼痛，眼前又闪过她那苍白地几乎透明的面孔，“那个时候，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力量的流逝。”
“……对不起。”阿尔布莱特轻声说，既是对雪伊莉雅也是对瑟利丝。
“不，并不怪你，这是姐姐自己选择的命运。”雪伊莉雅对阿尔布莱特微微一笑说，“我只是想说，虽然当事人之后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在失去永恒生命的时候，在她身边的人应该还是能知道的吧。那场战争的时候，我们并不在她的身边，自然不会知道，但是，如果那个时候拉吉国王他们在现场的话，说不定会知道呢。”
“你说的也是，毕竟不能就这样随便怀疑，是我太过轻率了——况且这也是优托比亚的内政，本来就不应该是我们插手的。”阿尔布莱特说着，长吸了一口气，“不过庆典也在今天结束了，斯卡特海姆的事情也告一段落，明天我就会回国了，你呢？”
“你说的也是，只不过如我们刚才所说的那样，斯卡特海姆没能得到你会放弃吗？”
“啊，关于这个。”阿尔布莱特将头望向窗外，夜空中的月亮被飘过乌云挡住，失去了光明，照亮星空的只有点点星光，“莫勒格已经决定和娜谢塔公主交换婚约了。”
“怎么会这样，莫勒格和娜谢塔公主？”不过今晚，莫勒格的确和娜谢塔公主一同出席了庆典，但是为什么是莫勒格？
“因为我。”因为阿尔布莱特的脸向着窗外，所以雪伊莉雅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还是可以体会到他的三个字的意思——不只是因为他，也是因为她，但是她却无法说什么，就像在庆典上阿尔布莱特离去时一样。
雪伊莉雅转向夜空，月亮已经穿过了乌云，皎洁的月光再次洒向大地。
但是——
“如果那时娜谢塔公主已经决定了和莫勒格的婚约，那么为什么莉莉丝还……”
“雪伊莉雅？”因为她的声音太低，所以阿尔布莱特没能听清她的自言自语。
“没，没什么……”
“是吗，那么明天……”
“等等，莉莉丝……”
“莉莉丝，怎么了？”
“我想，她或许真的不是娜谢塔公主派来的人。”
“我当然知道她不是娜谢塔公主的人。”
“诶？”
“还记得我曾经说过，那图拉尔收到了斯卡特海姆请求联姻的书信吗？”
“嗯。”
“那封信上的署名其实并不是拉吉国王，而是阿卡特公爵。”
“阿卡特公爵，难道是……”
“是啊，斯卡特海姆的历史，恐怕还会重演——但是这也和优托比亚的情况一样，都不是我们能介入的。”
“……”
“明天，你和我一起离开吧。”阿尔布莱特转回头对雪伊莉雅说。
并不是询问，而是要求。
雪伊莉雅也转回头，面对着阿尔布莱特点点头。明天，就和他一起离开吧……
今夜终将过去，过了今夜太阳还会升起，还是同往常一样，但是过了今夜会有很多改变。她既希望着夜晚的过去，但又害怕着天明的到来，但是明天终究还是要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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